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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月20日 星期二

战场上的一股清流

文:雪龙

  拖著重达千斤的脚步,一步接一步走向那座大楼。越是接近,心中的恐惧就越大,已经分不清是心跳还是抽搐。没有人会知道,在大楼的后面,竟然是一座战场,无数的廝杀情景一个接一个的上演著,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,遍地碎尸不堪入眼。我怕,怕终有一日,会成为地上一份子,尸骨无存。

  走入大楼,闭住呼吸,静静绕过无头、无手、无脚的物体,不能分辨谁是谁,眼球底下的情景只能用惧怕来形容。闭著双目祈求心安,但愿能在迷雾之中得到一秒的平静。只是,心在哪?努力找著心,可是,却摸不著!

  我心念著,战场上的廝杀,是对还是错?为了生存,对和错已经模糊,彼此为的是希望延续生命的那一口气,只好把自己训练成战斗力超强的猛虎野兽,斗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

  人兇,我要比他更兇;人狠,我要比他更狠,用力将对方击倒,纵使将对方廝碎也在所不惜。只要能光荣站在他人面前接受喝采就可以了,没有人会在乎过程。成王败蔻只是一朝夕,背后的万骨枯,谁理啊!

  将神识隐藏在内心最深处,闭著双目,凭著心中发出的那道清澈白光引导著,绕过那座惨不忍睹的尸山,来到一个熟悉又可怕,一个属於自己的战场。心中明白,这个地方最终的情景,将会和其他战场一样,廝杀之后,只有一个人能存活,其余的,没有一个人会有完尸。

  我发现,站在身边、身后的人,彼此冷漠的眼神犹如冰霜利刃,彷彿恨不得把在场的人划上一刀,心中的那股声音不断击打著已经空白的脑海,现在的我,是处在人的世界?还是动物的世界?连我自己都混淆了。

  收回神识,隐身在黑暗中,看著一个接一个的倒下,泪流了下来。为什么每一个人与人之间,就必须要以这样的方式相处?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,让爱充斥在这个大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吗?我逃,藉著清澈白光逃离。

  我怕,怕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,我会不会变成和他们一样?为了一个未必利己的因素,将爱丢弃,变成兇残呢?在耳濡目染和情势之下,会不会把持不住?更不敢去试探自己,软弱的人性是经不起试探,只好紧守住心中那股清流。纵使被打压到只剩下最后一口,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,我绝不妥协,甚至不可以妥协。

  虽然,紧守著这股清流很辛苦,但却“享受”这份辛苦,唯有这份辛苦,警惕自己不可以失去这个做人的根本,不能让“兇狠”有隙可击,攻破最后一道防堤,万劫不复。我必须化身为莲花,必须衝破污泥,绽放出最圣洁的一面,人生本应如此。

  每一天,我抽控去海边,或站、或坐、或卧、或走,时强时微的海风打在脸上,将昨日的“苦”抽丝剥茧。望著天空与海洋交接的那一线,会心的笑了,那种赤裸裸的笑声,笑自己,也笑世人,原来世人是多么的渺小。我当学习天的广阔,学习海的包容,学习地的忍辱,当下所受的屈辱,根本就连一粒沙都不如,何来掛心、碍心。

  长期接触大自然的洗礼,不断在清流之中注入能量,使之更加清澈。我喝著清泉,解了渴,有时也跃入其中洗涤,让身上的尘埃随著清泉流向无形,使自己默摈,更加的默摈,为的是不想让身边出现碎尸,个个都完肤。

  在不伤人的情况之下,我不会受到伤害,没有什么力量大过自然界。鹤立鸡群难免会成为显著的目标,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典范,或许会不断受到攻击,但不久的将来,当他们看到良善的一面时,勾醒已埋葬千年的怜悯,就会蜕变,心中将会流出属於自己的清流。清流与清流交匯之时,血腥将不再,有的尽是鸟语花香。

  战场,廝杀地方,我须每天面对,避无可避。当不忍於睹时,就躲到黑暗一角,但愿清流不会流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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